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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情,轻松治愈向~~~
——凤归(慕容情/香独秀)——
集境。
经过了战火的洗涤摧残,远离了江湖纷争的退隐之地逐渐重归往昔的安逸与太平。圣帝死了,军督死了,那冒牌的可怜的被军督用药草控制着的雄王不久之后也去世了,集境的三仪三司十二殿,实质上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太阴司,其他的都被灭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芜园因为地理位置较偏,不在战场范围内,所以两个小侍女蝶儿花儿倒也无事;这不,某香刚回集境便有舒舒服服的温泉可以泡。
果然呐,还是故乡最舒服了,诗词经册,温水芳花,还有那久违了的梳妆镜台啊,满衣橱的浴袍,这才是他香独秀想要的生活。于是某香逍遥自在地重新过回了无领导无组织的糜烂日子,只是集境的环境不比以前,四处萧条,贪邪扶木残留的枝干有些还没死透,会跳起来攻击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十分之烦。
集境目前人丁稀少,仙殿望夜、关山聆月还有玉蝶遥星三位祀嬛都是女孩子家家,清理垃圾这种工作也不好让她们去做,香公子呢,看到扶木的残骸就觉得各种头昏脑胀喉咙不舒服,死都不愿意去碰的。后来就勉勉强强由关山聆月家的千叶传奇和回到破军府的孔雀家的失路英雄两人勉强整理了下。
不管怎么说那两位都不是集境中人,失路英雄还好,千叶传奇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也不想做着重建别人家园的事情,便磨磨唧唧,加上看到土生土长的香独秀根本不动手,便更加没有动力,所以集境环境恢复得十分缓慢。
说起失路仔,和香独秀交情还不浅。当年香独秀还解答过失路英雄的问题,不过如今失路英雄看到香独秀也不会问他关于正义的问题了,——都已经退隐了,谁还管这么多。
其实当时他们退隐的时候,孔雀说觉得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谁,唯独愧对培养她的军督。烨世兵权很重视她,但她却没有一次能好好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所以孔雀说,失路英雄,我们去集境吧,我想回破军府,我是在哪里长大的。
失路英雄便说好。回到集境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香独秀,香独秀记性虽然不是很好,看到失路英雄居然认出来了,弯着一双风流的眼睛跟他挥了挥手打了招呼:“失路公子,巧啊。”
失路英雄当然对香独秀印象深刻,自己的衡剑曾经在香公子的手里变成了浴袍和勺子,由此引申出穿浴袍拿勺子与人战斗的香独秀才是在最佳状态之语……当真让人印象特别。后来遇到佛业双身拦杀的时候,失路英雄才知道原来香独秀出招的时候是极快且风流不羁的,凄绝,冷绝,美绝,无愧于他集境剑葩之盛名。
得见旧友自然是开心的,于是孔雀和失路英雄便在集境定居了。破军府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要重建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
香公子说:“浮云而已,慢慢来吧。”
于是这样过了大约有几年,集境终于有点人住的样子了,路边的扶木被清理掉以后,原本的植物也都纷纷重新长了出来。这不,这一年春天,芜园里的蝴蝶都比往年多了许多。
“公子公子,昨儿听遥星姑娘说,今春雅谷的兰花也要开了,真是奇迹呀…”一身红纱裙的小丫鬟蝶儿一边往池子里注温水,一边对香独秀道,“公子不是一向最喜欢兰花,要不要去看看?”
香独秀轻轻叹一口气,摇头道:“兰花虽好,但毕竟已不同以往繁盛之时,若看到的不是最好的,那还是不要去看的好。”
蝶儿小声嘀咕:“公子又再说歪理了,明明就是公子变懒了,不想出去走动。”
“半生奔波风与尘,一池涤尽利与名。”香独秀也不知听见没听见蝶儿的嘀咕,伸手试了试水温,兀自吟了首诗,才道,“嗯,合宜也。”
便打发蝶儿去拿干净的衣服,自己进去沐浴。
蝶儿撇了撇嘴,才抱着公子换下来的衣物出去了。
芜园东厢房里,蝶儿找到在打扫卫生的花儿:“花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儿诡异啊?”
眉心有颗痣的小侍女一脸茫然:“什么事儿诡异?”
“公子自从苦境回来以后,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连他最看重的兰花,都没什么兴趣了的样子…”蝶儿颇为苦恼。
“噗,蝶儿你又钻牛角尖了,公子还是公子,追求完美的那个公子,兰花今年就算开了,也是稀稀落落的,公子看了只会更伤心罢了。”花儿说着,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好嘛我知道了。”蝶儿捂着脑袋,“可我还是觉得公子心情不好。”
香独秀的确心情不大好,是因为蝶儿提起了兰花,才让他郁卒,一想起那片雅谷的兰花就这样连根毁在妖世浮屠与火宅佛狱的铁蹄之下,香独秀就觉得想要流泪。那么娇弱的兰花啊,怎么禁得起连番数次的铁蹄摧残?
就算是零星开了几朵,也无法再回复到当初的模样了。
兰花呀兰花,你我今世再无缘分,只能求来生相守了…香独秀这边泡在池水里兀自哀怨,忽然觉得今日的水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嗯……?”香独秀仔细嗅了嗅,抬手拨了拨头发,“是蝶儿和花儿在水中放了香料吗?这香味好生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了。想不出个结果的香公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了一个叫薄情馆的地方,遇到了他狂热追求过的慕容姑娘,还好好温存的一番。
香独秀是被惊醒的,因为他的慕容姑娘分明是个男子身。醒来后他觉得很悲催,怎么还会梦到在苦境时候的事情,所以说难道他至今对慕容姑娘耿耿于怀,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抹不去那一丝绮念。
说什么六根清净呢,那是出家人。他香独秀好端端的一个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美若天仙的人,以为找到了可以相伴一身的如意伴侣,结果后来发现人家也是公子,说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香独秀虽然浮云惯了也就把慕容馆主当普通朋友看待,但总觉得哪里别扭,后来干脆找个机会就逃了。
刻意地避着谁这种事情香大公子以前还真没干过,可是他也不想别人知道他其实还是暗恋着慕容姑娘——哦不,公子的。
所谓的断袖分桃,如此不雅的词怎么可以用在他香独秀身上。
躲着躲着就真正错过了。直到香独秀回了集境,才从孔雀的口中得知慕容情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久到苦境江湖里生生死死来来去去的人除了某些万年不死系以外已经全部大换水。
当时香公子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并且伴有全身僵硬不能动的症状,最后还是失路英雄把他背回芜园的,不明内情的失路仔后来感叹:“原来香独秀你竟如此重情重义。”
香独秀觉得,他的人缘那么好,自然是与他重情重义有关了,所以失路仔的这句话他还是很爱听的。对于慕容情,香独秀觉得那个人,一直离自己很远,以前如是,现在也如是。在他想去触碰的时候,那个人摆出疏远的姿态,却没有明确的拒绝过,纵然自己一片明月照沟渠的哀叹已在薄情馆风声传遍,怕那个人听了也不过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他的高贵矜持与冷漠优雅,让自己更是痴迷……直到后来莫名其妙的得知了他是男子,香独秀久久都不能释怀,那张脸,如玉如花倾国倾城,却分明有这男子的棱角,他无法否认。
称呼从“慕容姑娘”变成“慕容馆主”,香独秀觉得那期间他的舌头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结,最后为了避免自己的舌头断掉,只能默默地离了薄情馆四处逍遥自在。
然而,那之后见过再多毓秀的人物,哪怕是苦境第一人素还真,都无法让他感受到与见到慕容情时那般心潮不能自已的感觉。于是香独秀悲哀地想,他大概是真的爱上慕容情了,哪怕对方是个男子,哪怕对方不大可能会爱上他香独秀。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也罢,人都去了,还想这么多做什么?香独秀觉得水温有点凉了,便从池水中起身来,捧着干净衣服的蝶儿不由得感叹他家公子的身材真是好,红着脸将衣服递上来,香独秀倒是落落大方地从容披衣,然后对着镜子描眉。
“蝶儿,今日水中别有一股芬芳,是你放了什么香料吗?”
“没有呀…”蝶儿有些奇怪地道,“有香味吗?诶,好像是有一点,这味道真好闻,好像在集境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是吗,这可奇了。”香独秀甩了甩头发,倒也不多追究,“为吾准备香茗,今日吾要抚琴自娱。”
“公子,你今日不是约了失路公子……?”蝶儿出声提醒道。
“啊,如此甚好,那便不用准备香茗了。”失路仔泡得一手好茶,那醉人的第四种暖香,闻过一次就念念难忘(其实还是被他忘了很久),啊,其实失路仔这个出生富贵人家的茶童才是我香独秀找寻已久的幸福…但好像人家已经有孔雀姑娘了…
香独秀掩面泪流。
下午失路仔来到芜园的时候,香独秀还在进行他一日中的第二次沐浴。
好在失路英雄也习惯了他,自己在芜园中待了片刻,便自己问名为花儿的小侍女要了茶叶和茶具,泡了起来。果然,茶才泡上不到半刻,就看到衣衫不整头发半湿的香独秀从温泉间方向奔了出来。
失路英雄看着香独秀无意间露出来的一大片精致的锁骨十分淡然:“你来得早了,这茶还得再等等。”
香独秀一边系浴袍的带子一边道:“不早不早,得闻这一阵茶香,吾思绪泉涌,便知该再早些来。”
“哈,真是难得有你如此积极的模样。”失路英雄微微笑了笑,他曾在赤炎山万年不灭火坑里被重铸身体,肤色一向比别人苍白一些,笑起来也透着些微的冷意,“你今日约我来,不会就是为了泡茶吧?”
香独秀道:“嗯,今日来…诶,我的思绪,又被你刚才说话打断了……”
“……”失路英雄无语,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好了。”
于是香公子乖乖品茶,失路仔的茶乃是人间一绝,定然是可以令他思路清晰…可是,眼看着一杯茶都快喝完了,香独秀愣是没想起来原本好像有什么事情,喝完了才讪讪道:“今日就是来请你喝茶,别无他事。”
失路英雄神色淡淡,取过茶叶来又泡了一壶:“那就喝茶罢。”
芜园内的春景倒也是很美,失路英雄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与香独秀闲闲聊过。香公子虽然思维方式独特,经史诗词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失路英雄倒也和他颇为谈得来。
后来送失路英雄走的时候,香独秀歪着头想了很久,很真挚地道:“失路公子,我想了很久,觉得你学识如此渊博,一个小小的茶童,定然是不可能如此饱读诗书……”
失路英雄先是微微错愕,随后背过身去笑了,香独秀的奇葩脑筋终于转回来了一次。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仔细想一想你今日约我来究竟是为何事。”
回到破军府外的小庐,残容悲声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看到失路英雄回来,刚要相迎,却忽然皱起了眉,拖着有些跛的腿折身回去了。
失路英雄不知是怎么了,忙上前去拉。残容悲声虽然脚跛了,脸容也有变化,但武功却是比当初作为集境第一战将的孔雀时要高许多,轻易便挣开了失路英雄。
“至少告诉我怎么了?”失路英雄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色,和被妻子关上的房间门,觉得不解。
残容悲声关上门前看到失路英雄有些迷茫的眼神,也觉得自己的怒气发作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怎么会在失路英雄身上闻到那个人的味道?
阿多霓身上特有的赞羽优昙之香,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虽说恨意早已淡去,心底却还是痛着的,……是谁给了她这样悲惨的命运?
过了片刻,残容悲声打开门,看着守在门前的失路英雄,忽然怔怔地落下泪来。
失路英雄慌忙给妻子拭泪:“到底是怎么回事?”
残容悲声稳了稳情绪,才道:“你今日去香独秀哪儿了?”
“嗯。”失路英雄点头,又补充道,“没有去其他地方。”
“那你……在香独秀那里,见到慕容情了?”
“慕容情?”失路英雄不解,“没有,就只有香独秀和他的两名丫鬟,你怎么会以为是慕容情?”
残容悲声在他身上闻了闻,摇头道:“这股香味,吾不会记错的,是慕容情身上才会有。”顿了顿,“也许是他未曾出来见你。”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失路英雄扶她坐下,更是不解。
残容悲声轻轻道:“香独秀神通广大,又将他复活了也说不定。当年在苦境,香独秀对慕容情可是情有独钟…”
“孔雀……”失路英雄知道她尚有心结,此刻也只有好言相慰,“我并没有见到慕容情,而且确定芜园里并未有他人,你想多了。”
“嗯,那先吃饭吧。”残容悲声勉强笑了笑,把碗筷推到失路英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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