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茧十
这个武林,从来都是能人辈出,从不止息。
纵尔雨快意天下、寻梦天涯,抑或钟情于金戈铁马、挥斥方遒,只要心中还有所念所想,无论是为情为义,亦或意欲一展抱负,终免不了要步入这个纷乱的武林,为其挥霍一腔热血。
初涉武林的少年,但凡心存侠义者,从来都是不计代价的去达到某个结果.
而随着时间的历练,也许会开始变得步步为营,处处防备,再不肯相信什么人,再不肯放弃什么,哪怕那对自己来说本就不重要。
所以,所谓的‘年少轻狂’,最是难能可贵。
而对于某些剑客来说,他们那些所谓的抱负还未来得及实现就已夭折,谁叫他们遇上的是‘奇葩’,香独秀呢?
在后来集境众多剑客的记忆中,这场由太阴司所发起并在清平城所举办的剑术比试,做为评判的芜园楼主给众人的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形象。
虽然芜园楼主早已名震集境,却从未让人对他了解得如此透彻,以至于在后来的各方剑客只要一提到芜园楼主,皆情不自禁打了寒战。若有人问起比武那日发生的事,他们皆言:“芜园楼主非凡人也,岂是吾等可测度。”
其实这场剑术比试说来简单,只是在两者相较之下,胜者一方就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试。
玉蝶遥星最初有意选取能力最为出众的剑者来填补三仪三司十二殿里的空缺,所以能在封天台上站到最后者,皆在她的考量之内。
只是他们错估了香独秀的杀伤力,以至于整个比武会场被香独秀弄得一团糟糕。
“不知名的,你的功夫勉强还可以,但这是比武场,不是赛花魁,就算你在脸上涂抹这么多面粉,也不改变不了出局的结果。你还是回去再多练这补妆的技术,兴许老来时还能有一技防身。”
好不容易将那大块头打翻的人还未来得及欢呼,坐在主位上的香独秀急急拍掉因为打斗而飘落到身上的白粉,这么下定论,也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就叫人将他拖下去。
爹亲,都是你的错!说什么香楼主喜欢美好的事物,出这种馊主意,在孩儿的脸上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还是被香独秀给一口判出局,而且还是第一个!%>_<%
本来是胜券在握的比试,却因为父亲的多此一举而失败,暗自泪奔的人同时在心里问候其父。
“身为剑者,没有一身好剑法是可理解,毕竟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吾这般得天独厚,天资聪颖。但若连唯一的武德都没有的话,和禽兽无异,和禽兽想搏,岂不是同样是禽兽?”
站在封天台上的武者,刚举剑想和自己的对手相杀。缓缓喝茶的香独秀忽然冒出这句话,害得冲上去的人急刹车,险些摔了个跟头。
他看向香独秀,完全无法理解香独秀的话,芜园楼主说这话是让他打还是不打啊?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已有尽职的侍卫上来将他的对手拖下封天台,在挣扎的过程中,从对手的身上掉下不少的暗器,上面寒芒诡异,分明是淬毒过的样子。
然后他就这么不费丝毫力气的入选了?
“如今的剑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种货色的人都可以来参加剑术比试吗?”
见有俩老汉迈步走上封天台,香独秀忽然一脸不屑的说着。他虽然从未记得‘汉川闻人戈泸水韩玉峰’这两个名字,但见到他们两个就是满心的不爽。
站在冷风中萧瑟的两人心里一阵委屈,不过是打架的时候把灰尘弄到香独秀的饭菜里,有必要这么记恨吗?
此刻,他们似乎忘记了,香独秀的癖好中除了爱泡温泉之外,就数那龟毛的洁癖洁癖最严重。
“老大爷,就以你这年纪,该是在家里好好抱孙子,颐养天年,来瞎凑什么热闹?”
“老子今年才二十岁!!!”某人不甘咆哮着,他的脸看起来是粗矿了一些,但哪有老到那种程度?!
“哦,这么年轻就老成这模样,不是你心术不正就是你的体质有问题。你连最简单的驻颜之术都不会,还有何用?更何况你的身体还不正常。”香独秀一脸惋叹,那上面全写着“养着你也是浪费米粮。”这几字。
“香独秀!!!!”
“吾的耳朵很好用,不必喊这么大声。”
“……”
慕容情从刚刚一直就没说话,虽然香独秀有说若他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和他说,但这毕竟是他们集境的事,他身为苦境中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身后有侍女帮撑着油纸伞遮挡阳光,慕容情听着香独秀的话,无意识的将手指伸到伞缘之外,指尖裸露在阳光之下,那瞬间被刺痛,慕容情放射收回手,指尖上还微微残留着疼痛,那是被阳光灼伤的感觉。
都这么久了,他还是无法适应阳光吗?
慕容情正在出神,耳中忽然听到香独秀一声惊叫,他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已经一片黑暗,有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是香独秀的手,因为随之传来的是他的惊叫:
“慕容馆主,别看,好可怕的画面。”
慕容情想将香独秀的手拉下来,但香独秀怎么也不放开,慕容情只好作罢,透过未合拢的指缝中看到站在封天台上那手足无措的人,满目疮痍。
面貌如此扭曲,也难怪香独秀会是这反应了。就以他的相貌,在香独秀心中也许比厉鬼更甚,看来,他是没什么希望了。
在场的人见香独秀一手捂着慕容情的眉眼,一手挡住自己面前,样子极具惊吓,心里也冒出和慕容情同样的想法。可没过一会儿,香独秀微微分开手指,看着台上的人,一脸惊叹。“哇,这个奇葩的相貌,若是往那十二殿门口一站,绝对没人敢进!遥星祀嬛,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是想以鬼制鬼吗?
芜园楼主的想法果然不同凡响。这是众人听到这话的一致认知。
玉蝶遥星和清平城主从开始就听一直着香独秀那毫不留情的评判,满脸的黑线,他们想阻止香独秀,却发现此人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们最初是想从这群人中选出能为最出众的三十六名武者做为填补之选,但如今被香独秀这一搅,不是被误解就是被驱逐,如今仅剩下不到十七人。再这么让他弄下去,恐怕最后能让香独秀满意的,就只有这个面貌奇葩之人而已。
“香公子,你忙了一早上,可以先去休息,剩下的让吾来就好。”拉拉香独秀的衣袖,玉蝶遥星微微暗示香独秀这里没你的事了。
“可吾的精神还很好。所有的武者都做了评判,能胜任者,不可用者,都做了分类,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可香独秀明显的还在兴头上,不肯去休息。
见他如此兴致勃勃,玉蝶遥星一声无奈。“可吾看你的表现……”
“表现?哦,吾知道了,是不是吾做得太完美,事事周到,害得你们都没有表现的机会?”
“啊,是啦,是啦,香公子你太辛劳了,真的不去休息一下吗?”虽然对香独秀的自我良好很汗颜,但若这样能请走香独秀,她是不介意啦。
“嗯……”香独秀一声沉思。“如今你托吾做的评判之事也差不多告一段落,正好吾也该去赴约,就就此拜别吧。”
香独秀起身,接过侍女手中的油纸伞为慕容情遮阳就和玉蝶遥星他们拜别。
玉蝶遥星见香独秀如此爽快离开,自然不会怠慢,其他人见香独秀离开,顿时大松了口气。不过见到香独秀神秘兮兮的交给玉蝶遥星一封信时,他们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不会又要玩什么花样吧?
行至云涧客栈,那里早有个身影在客栈外站立多时,风中的身影有些单薄,却是站得挺直。见到香独秀和慕容情来到,抬脚迎上,朝香独秀叫了一句:“师尊。”
不过香独秀没看那站在原地的人,带着慕容情进了客栈,不多时,已将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
而那人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香独秀他们上马车要离开,眼神多半是不甘心的色彩。
“喂。”行过身畔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里面忽然传出香独秀那温雅的声音,淡然无波。“你会赶马车吗?”
他不知道香独秀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点头回答。“会。”
“那就为吾驾车吧。”
香独秀这话一落,那原本还是一脸迷茫的人顿时欢喜,拿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占据着他的位置,扬着手中的马鞭,策马而去。
被人赶下马车的车夫很久都没理解出来这是啥情形,直到自己的视野中再见不到马车的影子,这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其中传来车夫捶胸顿足的嚎叫:
“香公子!!那是小的的马车啊!!!”
养鬼守则第九条:小鬼从来只有一主,他人若想取代,除非杀掉前饲主,或者能为在前饲主之上,可以强行解除鬼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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